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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乡插队期间,我们村知青点上,有个名叫李晓曦的知青。此人是个高干子弟,长得白白净净,言谈举止彬彬有礼。难能可贵的是,此人身上没有一点公子哥的习气,学农活特别踏实认真,不怕苦不怕累,真正做到了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。因为表现突出,还到省城参加过知青模范代表大会。说心里话,我对于此人,是打心眼里佩服。
记得有天晚间,我们几个基干民兵,在大队部搞“战备值班”。闲来无事,大家便轮流讲故事解闷儿,谁不讲都不行。在众人的多次催促之下,平时不太爱说话的李晓曦,只好讲了一个相当于智力测验的故事。这一讲不要紧,他的口才和知识,又彻底征服了众人。
他讲的那段故事,是这样的:有个英俊青年,在学校放暑假期间,独自住到了一处乡间的小院落。每天晚间,这青年都会拉起小提琴排遣寂寞,抒发情思。每当动听的琴声响起,就会有位美丽的少女翩然而至,坐在那里出神地听青年拉琴。在这期间,两人一言不发,只是间或心有灵犀般相视一笑。琴声停歇之时,少女便如轻风一般飘然而去。两人就这样一个拉琴,一个倾听,无语地相处了一个暑假。
在青年即将离去的前一个晚上,那少女听琴一直听到天将放亮。离去之前,少女告诉青年,自己本是一个花仙子,就是这小院墙下三朵相同玫瑰花中的一朵。因为青年美妙的琴声,使自己动了凡心。倘若青年也有此意,可在自己离去之后、太阳升起之前,去采下三朵玫瑰花中的一朵。采花的机会,只有一次。采对了,自己就会与青年相伴终生,白头偕老。如果采错了,说明两人之间没有缘分,此次分离便是永别。
少女消失之后,青年来到小院墙边,果然看到三朵分毫不差的玫瑰花,在晨曦中娇艳地绽放。青年略一思索,果断地采下了其中的一朵,从而如愿抱得美人归。这段故事的问题是,那青年为何能一下就采对花朵?在场的人中,只有我福至心灵般说出,是因为花朵上没有露水。
因为这件事,李晓曦似乎更加愿意跟我相处了。这段故事,虽然是个智力测验题,但是李晓曦讲得很是幽婉美艳,让我当做一段唯美浪漫的爱情故事,一直回味至今。不夸张地说,李晓曦的讲述,在一定程度上诱发了我日后写些东西的欲望。如今想想,李晓曦当初讲得那么投入、那么深情,其中大约也寄托了他自己对于玫瑰色爱情的憧憬向往。
如今,每当看到绽放在夏日里的玫瑰花,或者是月季花、蔷薇花,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个儒雅潇洒的拉琴青年、那个如玫瑰花般静美的少女。当然,也会想起李晓曦。
壹点号谷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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